“你这次回来,等年后再出去,你年纪也不小了,我给你相看了一个姑娘,你们先见一面,若是合适,就将婚事定下来。”
楚玉对待不同人有不同的方式,蒋明珠这种,楚玉预备一辈子呵护着的,她成不成婚楚玉都无所谓。
但蒋二郎这样的工具人,又是土生土长被原身家庭伤害过的古人,那定然特别在意成家立业,以弥补自己多年的亲情缺位。
果然,楚玉主动以长辈的身份帮忙张罗,蒋二郎立马眼睛亮了起来,只是因为害羞吭哧吭哧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“你既然不反对,那我就当你默认了,那姑娘生得标致,又性子爽利,是个好相处的。”楚玉笑着说道。
蒋二郎小声说道:“全凭二婶做主,您觉得行的,一定是个好姑娘。”
楚玉说道:“你们要过一辈子,总要彼此满意,日后才能相互扶持着走下去。”
楚玉选的人,并非什么高门大户出身,而是一个低阶武官家庭的次女。
姑娘即将十八岁,和蒋二郎年纪相仿,但先因守孝耽搁了时间,后又因为嫁妆太单薄而婚事艰难。
武官家并不是卖女儿的人家,但因为家里养着九个儿女,只靠着武官一个人的俸禄,平常日子都过得紧巴巴,自然无法提供一份正常的嫁妆。
“侄儿又不指望靠妻子的嫁妆过活,怎么会挑剔这些,能娶到官家小姐为妻,实在是侄儿高攀了。”蒋二郎很有自知之明。
蒋家本是乡下农户,先前蒋大郎这个长房长孙成亲,还是靠着蒋拓的面子,才娶到一个京城本地的媳妇,甚至只是普通的小户之女。
蒋二郎觉得自己能娶到小官女儿,定然是二婶从中周旋的结果,哪里还敢挑三拣四。
那低阶武官有意攀附楚玉和威武侯,态度一直十分积极,蒋二郎相貌堂堂,又一心奉承,武官对他感官也不错,因而这次见面彼此都很满意。
女方家是官宦人家,又是正经结亲,无论如何便绕不过大房两口子,需要他们以父母身份出面定下婚约。
“你娘一直吵着要见你,你心里怎么想?”楚玉询问蒋二郎的意见。
蒋二郎在短时间跑了两趟行商,整个人都成熟许多,见识了广阔天地之后,他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还是太幼稚了。
只是年迈的父母而已,就算可怕,还能厉害过山贼吗?
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,蒋二郎进了抚孤堂。
蒋大嫂一见到他,立马丢掉手里的扫把,直接扑到他身上不停捶打。
“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?野得人都找不到了,你个不孝子!”
蒋二郎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,说道:“我如今在外面赁了屋子住。”
蒋大嫂生了一双势利眼,上上下下打量着蒋二郎的衣衫,只见虽然说不上如何华贵,但绝对不便宜,心中立马有了想法。
“你挣了大钱?”蒋大嫂询问。
蒋二郎说道:“这几个月跟着商队,跑了一趟南边,又跑了一趟北边,过程十分凶险,万幸我活着回来了。”
蒋大嫂压根不关心儿子的安危,只一个劲追问:“既然凶险,那给的钱肯定不少,一趟能挣多少钱?”
蒋二郎心道一声果然,他又有什么可期待呢。
“跑一趟能挣一百两银子。”蒋二郎说道。
蒋老大立马道:“二郎,给爹买只烧鸡,再打二两好酒。”
这只是小要求,蒋二郎没有拒绝。
蒋大嫂也跟着伸出手来:“银子给我,我替你收着,省得你乱花。你就不该租赁房子,你一个人吃住都在商队里不就行了。”
“银子小部分交房租,其他的全给二婶了。”蒋二郎说道。
蒋大嫂立马怒了:“你给她干什么!”
蒋二郎一脸委屈:“我每个月要替哥哥挨五十棍,交了钱就不用挨打。”
蒋大嫂有一瞬间失语,她脑子转了转,说道:“你别替你大哥挨打了,他不是个东西。”
“娘您不是最疼大哥吗?”蒋二郎故意问道。
蒋大嫂提起蒋大郎顿时一肚子牢骚,喋喋不休地骂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。
蒋二郎心下觉得自己十分不孝,他听着母亲说起大哥如何陷害父母,他竟然没有半分心疼。
“既然大哥这么不孝顺,那我将您和爹爹接出去住吧。”蒋二郎故意这般说。
大房夫妻瞬间心动,他们实在受不了被一群狼围着的日子,尤其这群狼还是骨肉至亲。
“那我们这就去向二婶辞行?”蒋二郎兴冲冲地问道。
大房夫妻立马垮了脸,在没有得到楚玉允许的情况下,他们哪里敢随便离开,况且还中了噬心散,如果没有吃到每个月的解药,会死人。
“二郎,这事先不着急。”蒋老大说道。
蒋大嫂也在一旁道:“对,不着急,二郎,下次你得了银子,先送到我们这,别乱花了。”
蒋老大轻声提醒道:“拿了银子咱也出不去呀,他们管着呢,你还不如让二郎多给我们买点吃的,我好久没吃烧鸡了。”
大房夫妻如今是蒋家食物链底端,除了和蒋家所有人一样不准离开抚孤堂,他俩每天还吃的都是残羹冷炙,其他人吃剩了他们才有机会上桌子。
这一切的原因,是因为楚玉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喜欢,其他人顺势讨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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