佐藤却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,急切说道:“人为痕迹很少,并不代表没有,坂田君一定是找到线索了,是不是华夏人干的?”
佐藤如此急切,既是想要挽回损失,也是努力想要将锅甩过去,如果证明是华夏人干的,那肯定是他们内部有人在里应外合,只要抓住内鬼,也能将功折罪。
但很可惜,亲卫继续摇头,说道:“坂田阁下查出来的人为痕迹,按照事发时间来推测,多半来自立花君一行人。”
佐藤听到这话,顿时面色难看。
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,最好的消息似乎就只有坂田雄的病情得到控制,他可以尽快投入工作,只要坂田雄参与侦查,他就不怕追踪不到那些搞暗杀的刺客。
在确定损失无法挽回之后,佐藤恍惚想起一件小事。
那日狐仙还未附身,神婆便笃定副官晦气缠身,还劝他什么都不要做,请假休息,并服用金汁。
如今副官倒是永远地休息了,佐藤很难不将这事和楚玉联想在一起,不过他理智尚存,一来知道楚玉不在现场,身世也清白,一个神婆确实没能量做这种事,二来楚玉背后还有一位强大的狐仙,他还没有做好承受狐仙报复的准备。
佐藤这次虽然受的是皮外伤,但他的精神似乎遭受极大创伤,接连数日,他都无法安眠。
他一睡着,就会再次陷进往事中。
他甚至开始害怕闭上眼睛,原本是要在医院休养身体的,这么一闹,身体反倒越养越差。
佐藤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,长期缺少睡眠带来的影响非常严重,他不仅产生厌食情绪,吃不下东西,甚至还开始产生幻觉。
宽敞的病房里,明明只有佐藤和守着的亲卫二人,但他却听到耳边传来清晰的喊声。
佐藤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,恭敬低头跪下:“父亲,您有什么吩咐?”
亲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。
“佐藤阁下,您在说什么?”亲卫轻声询问道。
佐藤撑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亲卫,又向四周打量一圈,方才迟疑着问道:“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?有人在喊我的名字。”
亲卫摇了摇头。
佐藤感觉自己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。
哪怕睁着眼睛,他也能陷入痛苦的过往中,好似是打开了什么沉浸式体验的开关一样。
他发病都不再分白天黑夜。
除他之外,受到折磨的人还有亲卫和医护团队,亲卫晚上不敢合眼,白天不敢补觉,实在守不住了才终于申请找个人跟他轮班。
但很可惜,佐藤当场就驳回请求。
佐藤的想法出奇简单,他知道自己会在无意识时说出只言片语,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过往。
“母亲,对不起,对不起,我是个懦夫,我太害怕了,我还是个孩子,您那么爱我,为什么不肯原谅我?我恨你,我恨你!活该你死了,你都是活该!”
这日半夜,佐藤趁着亲卫半梦半醒时突然发疯。
不仅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大喊大叫,他还拿起了一把刀。
亲卫甚至都搞不明白这把刀从哪来的,他就已经捂着胸口倒下。
亲卫身上,被佐藤拿着刀子接连捅了无数下,等到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赶进来的时候,亲卫已经彻底没救了。
佐藤的发疯却还没停,他红着眼睛看向赶进来的宪兵们,喊道:“你怎么就杀不死呢,母亲!”
说完这话,佐藤就像是失控的野兽一样,拿着刀子疯狂朝着这些人身上捅了过去。
佐藤身份特殊,不仅是淞城的樱花人高官,他身后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,宪兵们面对他的疯狂攻击,压根不敢反抗太狠,生怕伤到了他。
这种只能生擒的情况,倒是引来了更坏的结果。
宪兵们以两死一伤的代价,终于将佐藤按住了。
医护人员匆匆赶了进来,镇定剂还没应用在医疗上,他们让疯子安静的办法,也只能将人绑起来。
佐藤疯了大约二十分钟,他口中不停喊道:“你要索命就去找父亲,是他杀了你,凭什么来找我?”
“谁让你不顺从父亲,这都是你该死!”
佐藤越害怕被更多人听到这些话,却越是传播广泛。
这起自己人引发的恶性伤人事件,第一时间报给淞城的其他樱花国高官。
坂田雄也被紧急叫过来勘察犯罪现场,医院里的痕迹一目了然,坂田雄只是看了一眼,都不需要伪装证据,就能直接将犯罪事实锤在佐藤身上。
得到专业人士的鉴定结果后,高官们用尽手段想要降低影响的同时,也不可避免地八卦起佐藤家的往事,佐藤家本就是樱花国的知名政治家族,佐藤母亲当年离奇死亡之事,当年本就闹得沸沸扬扬,如今他们倒是确定了这事是佐藤父亲干的。
只要是政客,大多都要政敌,高官们如今就相当于得了佐藤家的一个把柄,说不定在未来某个时刻就能发挥作用。
在华夏战场犯下无数杀孽的佐藤,被淞城高官们联合以“残害本国战士、行为疯癫”为理由,请求遣返回国接受审判。
但这个请求却遭到了巨大的阻力。
佐藤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,他身处樱花国内,山高路远,打死都不相信儿子疯了,甚至还以战时是特殊时期为理由,拖延儿子回国受审一事,让儿子留在华夏战场戴罪立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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