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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别想着跑。”

    夏斯弋心虚地收回脚。

    照片还在钟至手里,这话他不听也得听。

    身后的脚步声渐远又渐近,甚至容纳不了一段短暂的思考。

    钟至的嗓音再次出现: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心里骂我。”

    夏斯弋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钟至绕到他身前:“你之前也是这么半夜骚扰前室友的?”

    冤枉临头,夏斯弋泄漏的底气瞬间回满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?我只爬过你的床好吗?”

    话不假思索地丢出去了,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听上去十分有歧义。

    他轻咳几声掩饰尴尬,余光朝着钟至偷瞄。

    钟至若有所思,但只片刻便重新换上了那副眉毛尖都充斥着质问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所以,这件事怎么说?”

    夏斯弋再度结舌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躲过去的灾难会再度找上门,完全没有应对方案,内心陷入无限挣扎。

    可钟至哪管他心里的斗争如何激烈,才一会儿就催促道:“嗯?”

    短短一个字如同火星般点燃了夏斯弋积蓄的烦躁。

    “烦死了!”

    夏斯弋直接恼了,他脑袋一热,抓起钟至的手就往自己身上胡乱贴:“那你摸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按着钟至的手沿着自己的身体轮廓上下抚动,与昨晚他试图找手机的动作一般无二。

    滚烫的夏风卷起一片绿叶,先后擦过两人的皮肤,唯独在钟至的手背上留下一抹殷红。

    钟至的从容顷刻间粉碎,散落的齑粉僵化了他的指尖。

    他迅速抽回被紧攥的手掌,包裹在镇定下的震惊却难以平复。

    夏斯弋清了清嗓,囫囵地顺了一句:“扯平了啊。”

    钟至欲言又止地张张嘴。

    良久,他才憋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:“买午饭去。”

    夏斯弋撇撇嘴,虽有不服,但还是乖乖朝着食堂走去。

    午时的阳光正刺眼,热烘烘地裹在身上,闷得人心口发堵。

    食堂外拉着几个新鲜的横幅,红彤彤地占据着大片视野,也不知道是在欢迎谁。

    夏斯弋撩开食堂门帘拥抱美好的冷气,也不管钟至是不是还在身后。

    他挑了个钟至讨厌吃的摊位,起手就点了两份。

    等饭的空当,钟至已经找到了位置。

    夏斯弋端着其中一份正要过去,意外被一位同学拦下。

    对方拎着奶茶袋递送到他手边:“给你……你们尝尝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这人还时不时往他身后不远处的钟至身上瞟。

    夏斯弋眨眨眼,明白了什么。

    这事他熟啊,以前有人想给他送东西的时候,也是这样拜托棠光转交的。

    这么一看,当时那件事的影响力也没多大,还是有人找钟至表白的。

    不过看上钟至,眼光实在有待加强。

    眼下他和钟至间存在着一层公开的表面关系,钟至又似乎有了暗恋对象,怕是没法回应其他人了。

    想起钟至这两天对他的使唤,夏斯弋计上心头,今天他就好人”做到底,彻底帮钟至断了这枝桃花。

    他苦笑着拉起唇角的肌肉,尽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:“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?他……”

    对方茫然地与他对视,等待他说完后面的话。

    夏斯弋抬手挡住半边唇形,煞有其事地造起谣来:“他不行。”

    遮遮掩掩的语气配上阴阳怪气的神情,令人很难不明白他的指向。

    对方惊愣地睁圆了眼。

    夏斯弋讳莫如深地点点头:“所以奶茶还是别送了,快回吧。”

    可眼前人不丧反笑,甚至由窃喜转变成了明喜。

    夏斯弋一头雾水,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,装着奶茶的袋子就被塞进了他怀里,人也一溜烟地跑了。

    但不管怎么说,他也算是出了气。

    他端着餐品走到钟至对面,转递了奶茶:“爱慕者送的,你自己处理吧。”

    钟至抬眼:“你怎么和人说的?”

    夏斯弋抿唇暗笑,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不经意间汇入言语中:“自然是帮你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似是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,钟至深入地问了句:“具体?”

    这种事背后悄悄做没什么意思,只有贴脸开大才更有趣。

    钟至一问,夏斯弋就接了茬,绘声绘色地朝他讲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。

    钟至越听脸色越青,堪比寒冬腊月摆在室外的铁器。

    话讲完了,夏斯弋还意犹未尽地乐个不停:“我只是浅浅一说,耐不住人家理解力超群,你说是吧?”

    钟至不悦皱眉,视线落在旁人送来的两杯奶茶上。

    看清那份外包装,他眉眼中的愠恼骤而化成一抹坏笑:“你确定这礼物是送我一个人的?”

    夏斯弋不受影响地拿起筷子开始干饭,还不忘嘲笑他:“主要送你,顺便给办事人一杯,这都不懂?”

    钟至抬手,指向那份生事奶茶的包装杯:“所以送情侣奶茶?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夏斯弋困惑地旋过包装,这才看见礼物外袋上关于情侣奶茶的宣传语。

    钟至不咸不淡地继续说:“你这么开心,也不想想人家走前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夏斯弋:“?”

    钟至挑起眉峰:“我有隐疾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