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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年阿尔温被抓去奴隶市场变卖,因为很不听话受了不少苦。乌年就是在那个奴隶市场出生长大的,比阿尔温大几岁,当时对阿尔温格外照顾,充当着一个好哥哥的角色。

    后来,乌年被买走了,然后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反抗军。

    乌年意外谢黎的态度温和,与其他仗势欺虫的雄子很不一样。

    他没有绕弯子,直接开口道:“对于阿尔温的身份,你没什么要问的吗?”

    谢黎扬了扬嘴角,低笑道:“你们觉得,阿尔温‘救’下约瑟殿下,返回帝国成为功臣,同时反抗军能够换取足够的资源发展,这样的结果如何?”

    乌年很心动,但还是说道:“这得看阿尔温的意思,你们好像在……吵架?”

    虽然他觉得很不可思议,雌虫讨好雄主都来不及,怎么会和自己的雄主吵架?可如果是阿尔温,好像又没什么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令他更意外的是,谢黎对阿尔温的纵容。

    谢黎知道阿尔温是反抗军,没有举、报或嫌弃,还意外地给他们狂塞资源。这都不算讨好,那怎样才算讨好?

    乌年能当上反抗军的首领,当然也不会笨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他的眼珠子一转,寻思着什么,忽然道:“谢黎雄子,你考虑加入我们吗?”

    周围几个军雌听到这话,皆是一愣。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来着?反抗军与帝国就交换虫质的谈判吧?

    阿尔温也急了,冷哼一声,淡淡道:“他才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想我、加入吗?”谢黎直勾勾地看向阿尔温,指尖抚过光幕阿尔温的脸,这故意的停顿了一下,也不知是有意,还是无心的。

    乌年一看有戏,激动地狂拽阿尔温的衣袖,压低声音拼命催促“说想,快说”。

    阿尔温没好气道:“想你就加入?”

    “想我、加入,就赶紧回来。”

    谢黎眸底染上笑意,透亮的血眸深邃,专注地凝望着他的小家伙,哄道:“这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策反我。”

    “如何?”

    阿尔温张了张嘴,强行将到嘴边的脏话压下,突然变得乖巧,答应道:“好,你答应的礼物什么时候给我?”

    谢黎察觉小家伙欲言又止的表情,有委屈,更多的是愤怒。

    他愈发搞不懂,还是开口道:“行,你要亲自回来拿,回到帝国来拿。”

    挂断天讯后,谢黎将智脑抛到一旁,往后躺在床上,望着攀满火蝶的天花板出神。许愿树幻化出满室的蝴蝶在纷飞,像要飞扑向他,又像在逃离。

    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淡定从容,被火蝶扰得心烦意躁,索性盖住眼睛,脑海中的蓝蝶却生怕他不够心烦,一只只蓝蝶不依不挠地飞来又飞走。

    没有一只愿意停歇片刻。

    寂静的房间里,一声叹息伴随着困惑砸落地面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肯回来?”

    “是我对他不够好吗?”

    “这小笨蛋把我丢下了,怎么看着比我还委屈?”

    消沉了好一阵子,他烦躁地捋了下乱发,从床上坐起,捡起智脑往诺曼的办公室走去。啪嗒。

    谢黎将智脑放在诺曼的办公桌,把交换约瑟的条件抖出,开口道:“这是他们提的要求,我答应了。”

    诺曼看好戏般,扭头看向站在玻璃墙前的费雷德,唤了一声:“哥哥。”

    费雷德绷紧身形站在玻璃墙前,背对着谢黎,好一会儿后,才沉声道:“答应就答应了,把约瑟换回来最重要。”

    这么过份的条件,谢黎没有请示就直接应下来,这种行为是逾越的。但费雷德不但没有追究,答应的还算爽快。

    这可不像费雷德一贯的作风。

    谢黎若有所思地看了费雷德一眼,肯定了自己的猜测。但他不想挑破,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诺曼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“你自找的。”诺曼等办公室的门关上,嘲讽道:“那小子可不像约瑟听话,浑得很,性格比那位霸道多了。”

    费雷德一拳重重砸在玻璃墙上,高强度防护玻璃墙面瞬间如蛛网裂开,裂缝遍布整个墙面,骂道:“败家子!真是败家子!”

    “不让他离开军部,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。”他气得直冒烟,没好气道,“现在整个帝国,除了研究中心安德鲁无法渗透,哪里都不安全。”

    诺曼:“准备放弃迪兰家族了?”

    “臭小子!”雷德骂了几句,说道,“约瑟伤得很重,如果约瑟救不回来,只能指望他了。”

    诺曼不置可否:“他可不会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这边,谢黎走到自己的房门前,推门的时候停下扫了眼守在门口的两名军雌,然后走进房间,重重关上门。

    他踩在许愿树幻化出的一片湿地,绵绵细雨在房间里下个不停。

    他很快把费雷德的事抛在脑后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烦躁地薅了下头发,扯了扯领口,走进浴室,粗鲁地拧开水龙头。

    哗啦啦的水流从头顶浇落,冰寒刺骨。

    谢黎一手撑着光滑的墙面,弓着身,任由冷水滑过脸颊,形成水柱滴落到地板上,溅起朵朵水花。

    苍白的指尖沿着墙面往下滑落,带出深深的划痕。

    他阖上如墨色凝重的血眸,敛去涌动的锋芒,水珠流淌过微启的薄唇,裹挟着疯狂的字句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