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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完,于则喊道:“歇一歇,让他们歇息片刻,一会儿再赛诗。”

    薛景和骑虎难下,内心哇凉哇凉的。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,自己再清楚不过了。

    他吃了药丸,又去茅厕折腾了一圈,尽量拖延时间。

    可是,直到第二场开始,娄星辰还是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薛景和彻底绝望了。

    赛的第二首诗题是以十三元作七律,咏牡丹。

    薛景和在台上抓耳挠腮,哪里还有往常的淡定从容?!

    香燃尽之前,他好歹挤出来一首,忐忑地交给于则,于则拿过来,对着众人诵读了一遍。

    场上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叫骂声如雷一般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以前诗会的魁首?!我没听错吧?!”

    “妈呀,他这诗的水平连我都不如!”

    “大失水准啊!大失水准!”

    “他要是魁首,那我也可以。我觉得咱俩都比他强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薛景和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!

    更多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
    “也许是马失前蹄。让他再作一首!”

    “对,于老先生再出一题。”

    “对啊,我倒真想看看薛景和能作出什么诗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,好期待啊!”

    于则狐疑地看着薛景和,又出了几道试题,旁的几个书生都能写出上佳的诗,薛景和作出的诗与其他人的水平差了一大截!

    诗会人声鼎沸,薛景和看了看场下,到处是嘲笑讽刺谩骂,他知道全完了,今天是下不了台了!他心一横,干脆假装晕倒!

    于则过来掐他的人中,掐得薛景和生疼生疼,薛景和都咬牙忍住了,愣是没有睁眼,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他巴不得自己死了,实在没脸睁眼!

    诗会以闹剧结束,薛家二郎的丑闻将很快传遍京城。

    雅间内,娄星辰听着外面的议论声,蹙眉道:“我记得以前薛公子的诗并没有差到这般情形。原想着他即便赢不了,也不至于丢人至此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垂眸:“他懒怠又虚荣,有你帮他代笔,他就不思上进了。久不作诗,自然退步。”

    娄星辰愧疚:“如此说来,倒是我害了他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摇头:“他挟恩图报,是他自己心术不正。他若肯上进,请你教他学识,如今他肯定进益良多,也该小有成就了。”

    娄星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林婉棠道:“依着薛公子素来的心性,他必然痛恨你,你不要再见他了。我为你备了一处宅院,各种用品一应俱全,仆妇护院都有,你暂且住着,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做。”

    待众人散尽,两个小厮护送娄星辰去备好的宅院,临行前,娄星辰回头问:“你真的知道我的仇人是谁?”

    林婉棠用唇语答道:“五。”

    娄星辰点了点头,转身离去,翩翩少年形单影只,似一孤鸿。

    其实,他还有一个仇人。

    前世,林家落难,林婉棠被毒杀,身为镇平侯府门客的娄星辰打抱不平,要去向皇上陈说冤情,被薛景和活活杖杀!

    这一世,林婉棠要改变这个结局!

    消息传回镇平侯府,杨氏晕倒了,薛承宗的五脏六腑都被气得移了位。

    第44章 全是虚的

    薛承宗之所以舍出老脸,到处求人,花了无数钱财,保住薛景和科考的资格,就是因为他以为薛景和有大才。

    薛承宗以为,薛景和的诗能写得那么好,只要在四书五经上稍微用些心,必定能金榜题名。

    谁料他的才名竟然全都是虚的!

    薛承宗将薛景和狠狠打了一顿,审问清楚了,便想着去找娄星辰,用钱财封住娄星辰的口。

    可庄子里已经人去院空,娄星辰不知所踪。

    薛承宗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,恨不得将薛景和掐死。

    薛景睿也大为震惊。

    林婉棠在一旁劝解:“大将军,您身为兄长,已经尽心了,二弟自己不争气,又能有什么法子?”

    薛景睿感叹到:“看来的确惯子如杀子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赞同地点头:“的确如此。你看啊,侯爷忽略你,冷落你,你自己上进勤奋,如今也有了一番作为,倒是二弟自幼被娇养着,竟是被养废了。”

    泰来在一旁接话:“以后主子生了孩子,必定严格要求,大少奶奶聪慧,必然也不会一味惯着小公子。”

    薛景睿:“闭嘴!”

    林婉棠:“闭嘴!”

    两人竟然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泰来嘻嘻笑着:“二位主子真是心有灵犀。”

    薛景睿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扔向泰来,泰来抱着脑袋溜之大吉了。

    过了两日,林婉棠回娘家,特意去见了林宏盛。

    问候之后,林婉棠说:“父亲,我偶然间认识一人,他出自诗书传家的纪氏一族,少有才名,因为得罪了权贵被人纵火而毁容,隐姓埋名于京城。求父亲见见他,若他能入您的眼,您能不能助他施展抱负?”

    林宏盛想了想问:“纪氏?纪氏的确人才辈出。早年听说他家出了一个神童,小小年纪就中了解元,后来听说那神童死了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点头:“父亲说的应该就是他。宅子失火那一日,小厮和他换了衣裳,他逃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林宏盛面露悲悯:“是个可怜的孩子。父亲见见他就是了。对了,他得罪了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