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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然长公主不在意旧事了,不代表霍瑾瑜不借着这事压榨宋致,能有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指使控制人,她才不会放弃,顶多若是宋致做的好了,她少说些戳他心肝的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九月中旬,鞑靼使者终于姗姗来迟。

    宋致率领鸿胪寺的官员,在京郊迎接鞑靼使者。

    正值秋日,天高气爽,宋致穿着大红官袍站在队伍的前头,带着桂花香味的秋风悄悄地扯动他的衣摆,仿若孩童想要找到大人衣袍里藏着的甜食。

    不多时,有小吏骑马过来汇报,“报!鞑靼使者还差二里就到!”

    众人顿时正色,宋致理了理袍子,用手挡着额前的阳光,极目远眺,除了道路两旁的彩棚还有侍卫,目前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
    宋致有些奇怪道:“怎么比预先的时间晚了两刻钟?”

    小吏说道:“鞑靼使者的马车翻了,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。”

    在场官员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宋致则是神情有些微妙,都快到京城了,居然马车翻了,不知道鞑靼使臣今日看黄历吗?

    可若是人为,就是看了黄历,也救不了自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鞑靼使臣的队伍终于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。

    鞑靼正使鄂齐尔黑着脸下了马车。

    一旁的远山侯从马上一跃而下,率先走到宋致跟前,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宋老弟,原来是你来接我们啊!”

    “侯爷好久不见!”宋致面带微笑,不动声色地拨下了远山侯的大掌,同时活动了一下被震麻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!是好好久不见。”远山侯笑了两声,还想继续叙旧,反应过来地方不对,连忙后退一步,指了指鄂齐尔,“宋大人,本侯奉命护送鞑靼使臣进京,之后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说,好说。”宋致拱了拱手。

    “哼!这就是景朝的待客之道吗?”鄂齐尔眼睛微斜,两手背在身后,上下打量宋致,“你们中原没人了,居然让个小白脸接待我。”

    宋致:……

    他都四十多岁了,居然还能得到“小白脸”的称呼。

    远山侯闻言,怒声道:“使者慎言,宋大人虽然年轻时是小白脸,但是现在可不是,你不能睁眼说瞎话。”

    鄂齐尔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讥笑,“我看宋大人现在也长得也不错,若是在草原,恐怕能迷了不少草原女子投怀送抱,不如宋大人给我回草原吧,美人、美酒随你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宋致面上笑容不变,“在下适应不了草原的风霜,不过为了表达歉意,使者大人可以留在景朝,保证让你流连忘返。”

    “哼!心思歹毒,我此生都不会留在中原,当然除非一种情况例外。”说话时,鄂齐尔垂涎地看着四周的景色。

    他们鞑靼历代可汗毕生的愿望,就是铁骑能踏遍中原,之前有人做到过,可惜又被中原人赶回去了,既然能成功一次,那么就有第二次成功的可能。

    宋致假装没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,请鄂齐尔上了他们准备的马车。

    从郊区到会同馆的各个路口都设了彩棚,沿途戒严,鄂齐尔看着沿途街道两旁的店铺,各式各样的招牌旗帜一个挨着一个,多的好似鱼鳞一般,道路要比他们王庭最宽阔的路还要宽两倍,听说这还不是京城最宽的街道,最宽的街道直接能赛马。

    而这一切不过是在十几年发展起来的,要知道他们的王朝才建立不久,这个都城也是近十年才建造的,消耗的人力、物力都能看出对方的实力。

    想到此,鄂齐尔神色凝重。

    他虽然讨厌景朝人,可也不是没有脑子,若是任由景朝继续发展下去,不知道他们鞑靼还有没有机会策马入中原。

    坐在他对面的宋致打量鄂齐尔。

    这位鞑靼使者今年二十四,不过大概草原风霜催人老,看相貌比他都要老。

    据他所知,鄂齐尔是鞑靼王子阿鲁台的属下,现任鞑靼可汗孟古对阿鲁台这个儿子一直十分宠爱,楚王陈飞昊前段时间传回来一个消息,说鞑靼可汗病重,怕是挨不过这个冬日,阿鲁台也不是占据绝对优势,所以鞑靼王庭暗潮涌动。

    此时鞑靼反而派使臣来京城,是要求和,还是要求其他的?

    将鞑靼使臣送到会同馆后,宋致和远山侯一起入了宫。

    乾清宫内,宋致和远山侯一起向霍瑾瑜行了礼,“参见陛下!”

    霍瑾瑜:“远山侯、宋卿请起!”

    远山侯抱拳道:“陛下,微臣幸不辱命,已经将鞑靼使团平安送到。”

    “远山侯辛苦了。”霍瑾瑜听到“安全”两字时,想起远山侯上的折子,还是经不住发笑。

    宋致接下来也进行了汇报。

    听完后,霍瑾瑜若有所思道:“你们说,鞑靼使者现下到底着不着急?此次进京是因为什么事?”

    远山侯闻言,大手挠了挠头,“应该不急吧,水土不服那么久,都没见他们发太大的火。”

    霍瑾瑜:“……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宋致:……

    听远山侯这语气,似乎“水土不服”一事有猫腻。

    霍瑾瑜看向宋致:“宋卿,鞑靼使者既然已经进京,朕给他们三日休养生息,他们这段时间就由你作陪,若是觉得有了难处,可以向远山侯请教经验。”

    远山侯一听,龇起大白牙,将胸甲拍的“啪啪”作响,“陛下,您就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