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是这么不伦不类,不中不西的装扮还真给他压下去了,愣是没人感觉有问题。
仅仅只是一段楼梯,虞梦惊就收割到全场目光。
他向来是这样,就像一块磁铁,要人挪不开眼神。
等到他走下来后,人们才终于找回说话的本能。有些意志力稍微差些的,眼底已然开始盘旋出浅淡的黑色雾气。
“刚刚是谁家的夫人?”
“真好看啊……太美了。”
薛无雁皱起眉头,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半片剪影:“那位夫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?”
“呃,是,是有点眼熟。”
好在薛无雁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。
召唤仪式过后,他身上的疲惫感愈发变重,眼底浮现出青黑的颜色,难以遮掩。
原晴之记得戏本里提到过,最初薛二少只以为庆神的故事是祖宗杜撰的传说,半信半疑之下展开仪式。等到真的将邪神唤醒后,他才真正慌了神。一边觊觎石板上书写的,庆神能够带来的各种好处;一边又惧怕着对方的魔性魅力,暗自防范并且布下后手,妄想牵制并且掌控对方。
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玩得过虞梦惊,反而把自己给坑死了。就和前几部戏的那些前辈一样,为《夜行记》大boss的名字再度增添光辉履历。
“柔儿,我在大厅侧室等你,办好了直接将人带到房间里来。”
“是,二少。”
匆匆吩咐完后,薛无雁转身离去。
而另一旁,虞梦惊也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。
只要是他所到之处,无论男女,都会停下脚步,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脸。在这种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魅力下,性别已经模糊成一行微不足道的文字。
终于有人按捺不住,主动出击:“您好,请问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吗,夫人?”
一旁另一个人不满了:“喂,你等一下,明明是我先来的。”
“什么你先来的,刚刚你不过去,现在在这和我争什么?”
短短几分钟,刚刚的欣赏就转化为言语冲突,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意思。
五百年,人类不仅没有进步,反倒越活越回去了。
感受着那一道道比过去更加贪婪,包含污浊欲望的眼神,虞梦惊心底愈发不耐。
他缓慢地按捏着自己的指骨,忽而顿住,旋即抬眸。
“等等,你说什么?夫人?”
第28章
元项明站在大厅二楼的侧边, 皱眉望着下方人头攒动的舞池。
警署的人站在他后头,暗自捏了把冷汗:“长官,属下们已经将那几天涉案的人员全部盘查了一遍, 还是没有得到关键性线索。”
前段时间,薛宅附近出现了好几起失踪事件。
本来这事并未引起什么关注,毕竟消失不见的全是些无足轻重的贫民。在如今这个战火纷飞, 民不聊生的时代, 逃难的贫民数不胜数, 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。
但这回不同。失踪事件里恰好有一位落魄家族的后代, 警署还在调查他身上的一桩案子, 没想到眨眼人就不见了。以他为由头,调查官翻出了近几年的卷宗,这才发现,这几年发生在薛宅周围的失踪事件, 林林总总累积下来竟然超过百桩!
这件事一下子引起了警署的高度关注。奈何薛家家大业大, 谁也不愿得罪。最终案子被以踢皮球的方式, 移交给了在警署任职的督察官薛学文。
跟着薛大少出警的警员们深知其中厉害, 除了大少吩咐以外,坚决贯彻落实绝不多说,绝不多问的原则, 生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。
“宅子里的下人们都问完了?”
“只差门房, 账房和管家, 还有一些丫鬟下人。”
“去问。”元项明道:“如果他们不配合,就出事搜查令, 说是我吩咐的。正好, 趁着夜宴的功夫,宅邸里没人, 仔细搜搜,注意不要放过任何细节。”
望着离开的警员,他按了按太阳穴,心底满是忧虑。
今天下午,趁着走剧情的功夫,元项明试探了一下戴茜。他发现后者的状态比邪祟里完完全全入戏的他要好上不少,甚至主动对他说出戏本中不存在的话,例如“奇怪,总感觉我们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”。而说这话的时候,她仿佛暂时跳出了何白露的躯壳,眉眼间染上属于戴茜的影子。
在现实中,戴茜是位年长成熟的女性名角,干练精明,相当受人尊敬。恰恰相反,诡宅里的女主却是位善良天真,性格胆小的小白花。元项明猜,或许这是因为何白露的性格和戴茜相差甚远的缘故,所以戴茜入戏程度没有他来得深,偶尔能表露更多细节。
‘但这并非当下最需要注意的东西。’
入戏者最大的优势,便是知晓剧情。就眼下探查的这个案子,罪魁祸首是谁,未来是个什么发展,他心底一清二楚。
真正让元项明感到苦恼的,是那枚入戏就失踪的玉佩。
诡宅难度虽然没有邪祟高,但第三折戏的冲突相当激烈,若是拿不回玉佩,他们就只能依靠原晴之一个人的出戏道具离开,相当麻烦。
或许是他的苦恼被上天听到,在走到偏厅时,元项明忽然听见一个声音。
“那算什么,我这里可是有末代皇朝的历史文物,你们听说过师家玉佩吗!”
他顿了一下,而后猛地转身,朝着那边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