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想了想,又懒于张口说话,闹他一两日,不用她说,他自己就跑的飞快�
月影偏移,已至深夜�
虞扶苏惯性的往身边一摸,手下却是一把空寂,她当即惊醒,四处看看�
孩子呢?
她找孩子,帝王却凝眸看着她�
片刻后,他忽而折起,双臂按住虞扶苏,将她按倒在锦褥间�
他眼下朱痣红艷,微微启唇,「朕想……�
他没有说下去,虞扶苏看他眼中的急切,已知道他要什么�
他不纳别的妃嫔,这事,她避不了的�
虞扶苏沉默片刻,道:「我可以依陛下,但我不想再要孩子。�
帝王凝视着她,缓声道:「不想要就罢了,这次你生产,实在让朕揪心。�
虞扶苏道:「那陛下就自己去熬一碗避孕汤药喝了再来吧。�
见帝王不动,虞扶苏微微抬眸�
「陛下不愿自己饮药吗?那就早些安歇吧。�
「不是。」他说着,掀身而起,深深看了她一眼,默然离去�
虞扶苏盯着帝王远去的背影。是的,他知道宫中有一种专给男子用的避孕药物,否则,她也不至于入宫四年,一无所出�
帝王很快便折回,倾身过来覆上她的唇,唇齿间是淡淡的苦涩药味�
他索取的兇狠,至云稠雨密,贴着她的耳,似有苦楚和悔意�
「朕那时只是太恨虞谦和、虞婉的逼迫,才会用那药,你别往心里去。�
虞扶苏却浅笑,「我没有往心里去,没关系的。�
帝王眸中热情忽冷,仔细分辨虞扶苏神色,没有敷衍也不是生气的反语�
这件事,她确实不在意,提到让他用药,可能就是她自己不想喝那苦汁而已�
她心底不在意他,可他悄悄不能发作,因为此刻,她柔顺的攀附着他,不再与他生气别扭,已做足了他要求的温柔模样,他还能再要求她什么?
他可以把她的人锁于深宫,绑在身边,难道还能把她那颗捂不热的心也掏出来,粘在他身上不成�
心像被揉皱了一般,酸酸发疼�
他唯有更使力,才能宣洩那一腔积压的满满的酸苦和戾气�
而虞扶苏人在眼前,思绪却已游离天外�
她慢慢的竟完完全全想通了�
如果前些日子对他的顺服还是带着软刺的话,如今她已是一汪流水,既顺且通�
他一直逼她,她一再反抗,两人遍体鳞伤,却始终没有一方能解脱�
如今既然有了两个孩子,何不先安稳过日子呢,好好用心教导小太子,待他长大些,他会理解他的母亲,帮他母亲达成心愿的�
�34� 狗子失踪�
岁月倥偬,转眼已是三年�
夙熙十二年开春,连下了好几日的濛濛细雨,从远处支起的窗子往外张�,天地间雾蒙蒙一片�
虞扶苏抱着嬴霁悄步停在帝王身后时,他正掩口闷声咳嗽�
三年前那道伤,虽未要了他性命,可伤及肺腑,终究损了他几分元气。又加上他为帝喜爱操劳,没得好好用药调养,虽外伤看来好了,内里却落下病根来�
虞扶苏听他咳了好些时,凝视他有些孤寂的背影,眼底有难言之意�
嬴霁挥手朝帝王抓�,虞扶苏便顺着�,微微俯身,他顺势趴在帝王肩背上,小手臂搂紧父皇的脖颈�
帝王不动声色,任他闹了片刻,才摆正神色,沉声说着,「下去。�
嬴霁还小,有些怯他,玉琢的小脸一�,偷瞟虞扶苏�
虞扶苏笑着把嬴霁抱下�
帝王回头,眼中浮现一抹柔色,宽大的袖一甩,朝虞扶苏张开手臂�
「过来。�
虞扶苏抱着嬴霁坐到帝王身前,被他拥在臂弯里�
「三年前,陛下是故意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吗?�
她轻声问�
先把乱党逼到绝境,狗急跳墙,再把重伤的消息透露出去,引乱党上钩,他则来个请君入彀,和李元容李大人里应外合,将乱党一网打尽�
从此,朝政大权被他悉数揽在手中,朝臣在他手下再翻不起什么风浪�
帝王有瞬息沉默,旋即轻笑,「朕怎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,你莫要胡思乱想。�
虞扶苏不甚相信的点了下头,随手拿起一本帝王批好的摺子,打开递到嬴霁小手中�
「霁儿,先拿着认认字。�
帝王有些不高兴了,斜眼看虞扶苏,「他才三岁有余,你给他看这些做什么?�
虞扶苏道:「早些学着,也好早日替陛下分忧。�
帝王没好气道,「朕堪堪而立,又不是没几年好活,要他早早的替朕分什么忧?教宫人领着再玩一年去。�
「那我领霁儿去别殿玩了,陛下,告辞。�
虞扶苏说着,要携嬴霁起身�
帝王按住她肩头,招来个宫人把嬴霁抱走�
「你留下。」他将虞扶苏困在身边,认真看了几眼,问,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�
心事自然是有的,为祁洲玉兰县四十万卫国遗民的安危�
祁洲玉兰县,连接以西零星十几个小国部族,世代都是卫国的军事重地,也是只会封赏给最得皇帝信任的卫姓宗室子弟镇守的疆域�
几百年下来,玉兰县中几乎全是卫姓子孙,外姓只占十之二三�